Google

2007年6月25日星期一

陈水扁何以强势出击?

  一年前的端午节,在节节不利的情况下,陈水扁召开党政巨头会议,宣布“权力下放”,表示不再过问选举。一年后的端午节,陈水扁不但频频强势出击,屡屡下指导棋,姿态之高如同竞选下任总统,全然置谢长廷于不顾。原因为何,值得深入解读。

  总统任期到了最后一年,形同跛鸭,对权力愈恋栈的人,反而逆势操作,愈不服输。俄国前总统耶尔辛执政末期,重病缠身,好杯中物,大量吞食药物,最后做了心脏导管手术,体力实在撑不下去,只好宣布提前隐退。在此期间,耶尔辛几乎已无法作理性决策,俄国政局形同空转,他将权力视同吗啡,无吗啡就无法提起精神。

  

摆明给谢长廷下马威

   

  陈水扁并没有健康问题,但问题出在执政无能,公信力已崩盘,人民已不把他当一回事,只是消极指望任期赶快过去,换另外一个新领导者。偏偏他又害怕失去权力,如同耶尔辛一样,愈害怕失去权力就愈想控制住权力,这种“权力失落恐慌症”使他在任期最后一年频频出招,惟恐失去发言权,惟恐下台被别人追打。

  按照常理,谢长廷既然已当选民进党籍总统候选人,陈水扁应礼让几分,尊重一些。谢甚至当面对陈说,有重大政策宣布请事先告知。谢还公开,他的竞选政见就是民进党的主轴。陈个性强硬,内心深处的“瑜亮情结”始终挥之不去,偏偏不断出招,摆明对谢下马威,昭告天下谁才是真正的老大。

  时间是在谢长廷的一边,也是谢的选举,陈水扁就是要在美国外宾面前提出“以台湾名义加入联合国”的公投,到底是谁在角逐下任总统?美国国务院立即回应表示反对,认为此项举措会使两岸关系紧张,“美国反对明显设计要改变台湾现状的任何计划”。为何美国当局已执意反对,陈水扁仍要硬干到底?

  “以台湾名义加入联合国”的公投,在法理上行不通,华府、北京当局都会反对,在实际层面也不会成为事实,最多只有宣示意义。这种公投是一个“虚拟议题”,说穿了是一项选举利器,是凝聚民进党支持者的动员手段,如果国民党反对,则又陷入了“爱台湾与不爱台湾”的权力游戏。陈水扁发动上述公投,如同掌握了发球权,使自己立于制高点掌控大选的流程。

  去年12月9日的高雄市长选举,陈菊以些微票数胜选,也稳住了不断失血的陈水扁政权。意想不到,黄俊英打的“当选无效”官司,一审法庭判陈菊败诉,虽然陈菊不服将上诉二审,但陈水扁以“国家领导人”身份,重炮轰击一审法官,如此恫吓警告行为,是对司法独立审判的莫大伤害。陈水扁口不择言上火线批判法官,不正是担心陈菊二审若再败诉,高雄市长的正当性完全落空,也将危及陈水扁政权的稳定性,两者环环相扣,陈当然急于出面护盘。
  陈水扁的另一个大动作,是撤换中钢董事长江耀宗,再由子弟兵林文渊回锅担任。中钢是南部的龙头产业,掌握中下游无数产业的命脉,也是政治金脉的“大水库”,林文渊重上宝座,就是再担任大掌柜角色,控制南台湾的人脉、金脉。事关谢长廷的选举,何以陈水扁如此热心?掌握金脉,就勒住了谢长廷的脖子,不听就范的谢长廷,非向陈水扁低头不可。

为卸任后作好部署

    

  同样的道理,本来已被前行政院长苏贞昌喊停的“二次金改”,陈水扁又重新宣布启动,“以小博大,以私并公”的二次金改,不断引起舆论反弹,陈水扁何以要将公家资源白白送给财团,后面到底有多少利益输送,外界始终讳莫若深。一次总统大选的经费,少则100亿新台币,陈水扁急于掌控金融命脉,要财团捐输,不正说明了他希望成为藏镜人,操纵大选的资金调度。

  除了动员选票、钞票以外,陈水扁也运用检调资源,大举向企业界开刀。东森集团王令麟被收押,固然是力霸集团掏空案的必然发展,然而检调把小巨蛋案列为侦查方向,怀疑涉及台北市政府与东森集团的利益输送,又摆明有意把马英九拖下水。马英九已经有案在身,如今国民党三中转移案、小巨蛋案都已列入侦查、传讯,“项庄舞剑,意在沛公”,剑头往马英九刺去,意向不够明显了吗?

  政治是经济力的集中表现,陈水扁运用行政大权不断掌握金脉,而且向企业界、金融界示威示警,是不断巩固权力,与谢长廷进行既联合又斗争的关系,进而全面歼灭马英九执政的可能性。陈水扁再怎么出招,毕竟2008年5月20日仍要下台卸任,他图的是什么呢?当然是下台后的全家性命安危,如果事先不做好布局,不与谢长廷谈好条件,“台上一条龙,台下一条虫”,下台后只有被起诉、审判的份。趁还有权力的时候,“五日京兆”,多累积政治成本,以免下台后成为韩国的全斗焕、卢泰愚第二。

  英国政治思想家霍布斯分析,在政治领导者的内心深处:“恐惧与我是双胞胎。”陈水扁陷在恐惧的深渊,基于防卫本能,只能不断抓住权力,这些动作是否只是“向空气挥拳”?我们就再观察吧,反正陈水扁任期已倒数计时了。